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短篇 特典二 與命運邂逅的瞬間

所屬書籍: 彩雲國物語

是潮起的時候了,他想。

「你,來當次任的茶州州牧吧——浪燕青。」

回歸故里的茶鴛洵,正在巡視准試的學習現場,他以柔和且含糊的聲音這樣對著這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說道。

啞然之間似乎被這樣那樣巧妙地哄騙了,正想著「啊?」的時候,已經頷首答應了。

算起來,已經過了十年了。

……有時候會想,這一切難道不是夢么?

十年是長還是短——這很難說清楚。只是,在收到茶鴛洵的訃告的時候,首先想到的是「啊啊,已經過了那麼久了啊?」,屈指算起,然後陷入沉思。然後,同時也想到——這個夢,完結了。

那個太保去世的時候,茶家遲早會把自己以莫須有的罪名從州牧的位置上彈劾下來。當察覺到這一點的時候,……少少的放心了。

若說州牧的工作非常困難,其實也不然。也從來沒有覺得討厭或者想要逃避的時候。只是——是的,只是,漠然地這樣地了悟:自己的工作總算完成了。自己已經再也沒有擔任州牧一職的必要了。

跟那對商人姐弟的約定,也已經快到了第十年了。之後所必須要做的事情只是——以自己所構築的基盤作為基礎,面臨與茶家的最終全面對決,然後讓下一任茶州州牧能順利繼任——僅此而已。

若是這樣的話——自己就能自由了。

「——你還會再回來的吧?」

為了將象徵州牧身份的證明佩玉還給國王,他一個人踏上了去往貴陽的旅程,那一天,對於副官這看來平靜的詢問,燕青沒有回答。

只是笑了笑。

然後,踏上旅途。那是作為州牧,也是作為官吏,決定最後的旅途。

——對前來為他送行的州府的全體官吏,他不再回望。

倒在這座府邸門前,真的只是偶然。

「嗯,悠舜所說的地方究竟在哪裡啊!?——」

雖然猛暑是在未計算到的之外,但是他還是大致根據預定的行程到達了貴陽。只是在擊退晝夜不停追趕的茶家刺客的某個時候,他把地圖給弄丟了。之後就只能憑藉記憶了,這讓燕青覺得人生真是不可靠的東西,常常得到上位三位的獎賞。現在,從副官那裡聽來的話大多都忘記的乾乾淨淨了,所以只有斷片的——而且記得的只是相當難解的情報。比如說——

(若是迷路的話,就在居住區里向人詢問:「戴著假面的男人住在哪裡?」——……但,「戴著假面的男人」究竟是什麼東西……)

不管怎麼想,「戴著假面的男人」怎麼也不可能跟國王有什麼關係啊!

「啊……好像還有一個啥來的……記得是在紅區……啊,這裡的確是紅區吧?就在附近吧?……啊啊,肚子好餓……。啊,總算髮現一家沒有看門的府邸了!就讓我在這裡休息一下下吧……」

現在的燕青渾身灰頭土臉,又長著雜亂濃密的鬍鬚和頭髮,連他自己都覺得糟糕,自己在別人看來肯定是個可疑人物。在貴族居住區的彩七區中晃悠到現在,各個府邸的看門人們都引槍相向來驅趕他,以至於他連借個陰涼休息一下的地方也沒有。這時候能夠發現一家很奇怪的破落宅邸,這讓燕青十分開心,迅速溜進那門的陰涼中。為了忘卻飢餓,燕青決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在這涼爽的陰影下睡一覺再說。

——究竟要吵到什麼時候啊?他被不知道是誰發出的用力的聲音搖醒了。

「喂,起來!你、你沒死對吧?起來!」

睜開獃滯的眼,不知道什麼東西碰到了乾裂的唇,然後涼水流進了喉嚨。——注意到的時候,燕青已經在無我夢中將一碗水都喝乾了。

「……哦喲?」

「太、太好了……!」

眼前的少女皺著小臉,幾乎要哭出來了。

燕青注意到不知何時有人將一塊濡濕的布巾放在他的額頭上。

肚子里的蟲子卻在這個時候不分場合地大聲地叫了起來。

「…………」

「…………」

少女對這個熊男只有一瞬間的躊躇,——然後決然地拉起了燕青的袖子。$

「雖然不是什麼大事,進來吧!就算是強盜也不要緊,因為我們家沒什麼值錢的東西,所以就請不要抱有期待了!」

這就是他與她的初遇,以及與十年未見的那個男人的重逢。

(總覺得變得很不可思議哪!)2

身輕如燕地在夜晚的街道上賓士,燕青放任不羈的鬍鬚舒展著。

原本以為該偷偷潛入宮城的,誰知道卻因為成為了黃尚書的雜用下人之二,所以得以堂堂正正地登堂入室。若是因此的話,大概也可以調查到國王的行動以及寢宮的位置之類的事情了吧?

「黃尚書……嗎?」

燕青不自禁地回想起跟著秀麗所遇到的「出其不意」,不由得深深嘆息。……在遇見那個人的瞬間,他不自覺地打了個冷戰。

沒想到副官的熟人「戴著假面具的男人」居然就是戶部尚書!

「……你說你叫浪燕青?」

隨著李絳攸的介紹,很明顯地假面尚書的聲音發生了變化。一邊的景侍郎也稍稍地瞠目。原本心想:不足道的茶州地處偏僻,而且以自己這一頭雜亂的鬍鬚和頭髮,就算報上本名也不會有誰注意到的不是嗎?但是為什麼就這樣一下子就被識破了?而且是被兩位中央大官識破。

(……看來只有我沒記住假面情報—……)

為了不給人添麻煩,就算是悠舜的熟人,他也沒想過要去投靠,所以即使是聽話只聽到一半的自己不好,但是,即使如此,這世上誰能推測出「戴著假面的男人=戶部尚書」亞?!

夜晚驅散了一些令人揮汗如雨的悶熱暑氣,下街——還有日落後才綻放的美麗花朵,引誘著人們走向歡樂的夜之街道。

不知道是否是因為連日的酷暑,即使有著明亮的燈光,但是路上的行人數量還是非常地少。然後與之形成鮮明反比的是,這裡那裡的各處都有頻繁發出的喧嘩騷動聲。大概是因為這暑熱而焦躁了吧——

「……又來了……嗯嗯,不過那又不是我的錯——」

映入眼帘的是絲毫不遜色於大貴族的宅邸的漂亮的宅樓,那騷動就是來自於那門前。稍嫌骯髒的衣著,雖然蠻橫狂妄,但是怎麼看怎麼都只是以外地人的破落戶組成的烏合之眾,高聲喊叫著真令人厭惡。不管怎樣都想要爭先恐後進入的擁擠狀況。

雖然是茶家僱用來追殺燕青的,但是卻貌似被王都的繁華給炫花了眼,完全忘記了之前的任務了。果然不愧是王都!

燕青一邊轉繞著劉海,一邊拾起了棍子。

——與此同時,再也忍受不了這非常無禮且鄙俗不堪糾纏不休的喧鬧騷亂,姮娥樓的幕後女主人?胡蝶正要帶領手下前往驅趕的時候,只見門前,身上被綁滿了繩子的茶州破落戶滾了出來。

看到這一切,被譽為「一笑傾國」的貴陽第一名妓?胡蝶,不禁眯起了風情萬種的眼。

「……哼?雖然聽說從茶州來的儘是一些酒囊飯袋,……但是每天都看到這些茶州人被捆綁著丟出來,總覺得這裡邊有什麼內情的樣子吧?這次看來又不需要我們出場了呢……不過——」

胡蝶仔細地掃視那些破落戶,如同嚴冰初融一般的微笑洋溢在臉上。

「身手不錯呢。如果下手的話連藍大人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哪!」

「……唉,又天亮了啊!今天還是睡眠不足了哪!」

為了收拾到處添亂的茶州賊盜,燕青今天也忙碌直到晨曦初綻時分,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此了。更何況,在返回邵可府邸的路上,在大樹邊上發現兩個睡得很香的小孩,不由得感到事出突然。

(啊,真是的,其他的破落戶就算了,這兩個傢伙該怎麼處理啊……)

途中,這兩人總能以最正確且切實的方法追蹤自己,燕青好幾次抓住了他們,想要把他們送回茶州的時候,每次都被他們給逃掉了。從父輩那裡繼承來的腳力以及查知危機的能力,連燕青也自嘆弗如。

現在也沒什麼關係,況且也沒多少空閑來管他們,不如就放任這兩個傢伙好了,燕青就這樣不聲不響地返回了邵可的府邸。然後,今天也可以看到秀麗的房間里依舊點著明亮的燈光……燕青的臉上露出了複雜的神情。

他以不讓人發覺的動作靠近窗邊,發現端正地坐在書桌前的身影似乎正在出神思考。偶爾也可以聽見輕微的翻動書本的聲音。

燕青粗魯地撓了撓腦袋,悄悄地坐在了窗子下面。

——每天,都可以在近處看著在戶部辛勤勞動的秀麗。她心裡有什麼想法,不明白才奇怪了呢。

那是……絕對無法實現的夢想。

如同湖面上映著的月亮一般,不管如何伸手,都無法夠到的幻影。

……她很聰明,而且是非常現實的少女。從來不會去考慮「若是」之類的事情。明白什麼是無法實現的事情。但是即使如此——也無法制止自己翻開書本。就如同明明知道那只是湖面的月亮,但是還是不自禁地想要伸出手去的那強烈的嚮往。

——成為官吏。

燕青無聲地垂下眼。

理應已經決定了的心卻因此動搖著。

每次回來的時候,從這間屋子發出、映入眼帘的燈光,也照亮了燕青的心。

她不管再如何嚮往、不管再如何努力,都無法入手的東西,現在,正握在燕青的手裡。

……那是燕青為了某些原因,而躊躇著想要放開的東西。

與秀麗生活的這段時間之後,這手掌、卻再也放不開了。

十年了。原本是他的監護人的茶太保之死。想著「是起潮的時候了」。從此,茶家失去了家主,就該進入了混亂時期了吧?相對而言,州府的陣容則更為齊整。而在最後,整頓州府並且進行指揮的,卻不可以是連准試都未合格的州牧。

是到了還卻那被授予的東西的時候了。沒錯,……但是。

自己是否連不可以丟棄的東西都想要捨棄了呢——心中的某處發出了如此的聲音。

「——你還會再回來的吧?」

面對親愛的友人們的心,自己卻什麼都沒有回答,只能以背相對。

那翻動書本令人懷念的聲音。

那聲音喚醒了以前的自己,並向自己如此地問詢著。

「有沒有忘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?」之類的。

——若非如此,那為何這令人難過的夢中的聲音,卻讓自己感到如此地負疚?

彷彿是顧忌周圍,秀麗房間的燈光無聲地熄滅了。

燕青抬頭望向漸漸明亮的微藍天際,深深地吸了一口氣。

「燕青,燕青……真是的,你又調皮過頭了!你將來到底做什麼才好啊!」

遙遠的地方傳來了溫柔的兄姐們的聲音。

「淘氣大王也就罷了,但是做武官可不成哦!因為太危險了呢!」

「是呀。雖說不指望你能乖乖呆在家裡,只要不做危險的事情就好了。喂,給我乖乖的,我好給你上藥!」

「但是就算如此,不管怎麼想,你也不適合做個繼承家業的商人哪……」

「呵呵,但是因為燕青很聰明,所以若是長大了,與我一起去當官如何?因為你是強大且溫柔的孩子,所以一定很合適的哦!」

一起成為官吏?……最喜歡的二哥溫柔地撫摸著自己的腦袋,燕青開懷地笑著點頭。

「好!因為小哥很弱啦,所以我可以保護你。因為有很多做壞事的壞官吏,所以小哥一定要把他們逮捕歸案的說。我一定要成為一個武官,這樣就可以幫助小哥了!」

大哥不禁撫額,姐姐們也好像很擔心地嘆著氣,但是燕青卻很明白,自己其實正被他們深深愛著

二哥呵呵地笑著,很是開心的樣子。

「謝謝你,燕青。呵呵,你是我最驕傲的弟弟哦!所以現在你就好好地玩耍去吧,再過不久,你得跟我一起念書哦!」

伸出手撫向燕青的臉頰,——發出了「叩」的一聲奇怪的聲音。看向地板,卻發現兄長們的頭顱睜大了眼滾落在血泊中。

令人窒息的血的氣息、被鮮紅浸染的世界。淋漓的紅色水聲之中,如同塵埃一般急轉落下、被斬切得零落破碎的家人們……

那許多、無法實現的溫柔的約定。

「燕青——……」

即使這樣,也可以明白自己是如此被深愛著的,家人們的呼喚聲、以及那種種不同的卻同樣令人心曠神怡的聲響,再也……聽不到了。

燕青突然睜開了眼。那雙眼眸中,卻沒有絲毫淚水。

到底夢到了什麼呢?卻如同紡出來的絲線一般鬆開並消失了去……

只是,唯有心,為著那些殘留著的溫柔的、悲傷的記憶而哭泣。

今日事今日畢!秀麗今天也忙碌地勞動著。

燕青在一邊直直地注視著她,一邊不禁開口詢問。

「小姐一直很努力哪!很快樂嗎?」

「嗯!」

放開那不假思索的回答的小臉,燕青的意識突然轉向後方。

(……還在哪……)

燕青最近常常可以感到背後有一道關注的視線,讓他頭皮不禁發麻。

很容易就可以發現,這是以秀麗為目標的視線。不過卻感覺不到其他什麼惡意,雖說沒有對他們做過什麼壞事,但是還是讓人覺得非常奇怪。靜蘭曾經拜託自己要好好保護秀麗的,而且燕青憑藉自身的意志,馬上就發現了對方的身份,並試著向黃尚書確認。

——吏部尚書?紅黎深。

……不管怎麼想都想不通,為什麼像這樣一個大人物會整天無所事事地圍在秀麗身邊打轉?真的是個非常可疑的人物哪!

但是,黃尚書沉默好久之後——

「……就當他是討厭的蚊子好了。不管怎麼趕他、他都會嗡嗡地繞來繞去的,所以無視他才是最好的辦法,若是冒冒失失下手的話反而會繼續作祟的啦!不過我保證他絕對不會傷害小秀的。」

……第一次看到那麼漫不經心的黃尚書。不管怎麼說他的話總是可信的,……但是,吏部尚書到底是為了什麼目的來做這種事情的?果然朝廷真是非常地不可思議!

「你曾經想成為州官吧?還是文官?」

不經意地話題轉了回來。

「考過試嗎?還是放棄了?」

迎上秀麗直率的眼神,他不自覺地避了開去。與其說能夠參加考試卻放棄了,倒不如說其實是突然當上了州牧了。

「遇到很多很多事情,最後嘛……」

(……啊,這樣說起來我其實曾經也是想去當州官的啊!)

心不知道被什麼牽引了過去。是的,自己曾經——

如同閃光一般,已經被忘卻了的夢這時候鮮活地蘇醒了過來。

「跟我一起去當官吧?」

想起那……無法成真卻溫柔的約定。

……完成復仇的時候,是不是也曾想過無論如何也要成為州官呢?

十三年前親手手刃那個殺死自己全家的男人之後,他就一直在尋找,自己究竟還留下了些什麼?

殘留下來、纏繞在那染滿鮮血雙手上的重要的約定。

(因為,能夠實現約定的人,只剩下我一個了。)

所以才握住了茶鴛洵的手,翻起書執起筆。翻起家人曾經一定翻過的書本,緊隨著兄長的步伐,踏上了那條道路。

只為了將曾經一度斷絕的道路,再一次地連接起來。A

——這一次、一定要實現這約定。

在茶州出生,與摯愛的家人們一起生活的地方,沉睡著重要的記憶的地方,這些都是自己想要保護的東西。就算再也沒有誰跟自己抱有同樣的想法也好,就算是只剩下自己獨自一個也罷,不管需要付出多少都行——

成為茶州州官。

某一天、肯定會成功。

(……是啊,所以我才——)

秀麗的視線離開了燕青,少少垂下了頭。

「就算從今天開始也好,若是能接受考試的話就好了……」

……覺得呼吸是否都要停止了。

總算看到了自己想要捨棄的東西……

對於十年前的自己來說十分重要的想望。

曾經渴盼到甚至不惜與不習慣的書本為敵,每天晚上戰鬥到很晚的程度。

「你,就來當下一任的茶州州牧吧——浪燕青。」

接受那亂七八糟好亂來的請託,從而成為了州牧。即使那是特例,但是若非因為在中央有大人在從中周旋保護的話,也是無法成功的。雖然經歷很多的事情,但是自己還是想要成為州官。

即使如此,只當了十年的州牧而已——只看到一點點的前方的自己,難道就這樣滿足了嗎?「自己的任務到此為止了」?

還是覺得從今開始學習、然後參加准試很麻煩?

這、怎麼說都是很傲慢哪!

自己錯把如同意外飛來的好運一般的州牧職位當作自己的東西了。

當自己剛剛幡然醒悟想要拿起它的時候,卻也是把它全部都丟出去的時候。

這問題若是拿來詢問以前的自己的話,肯定會被自己打飛的吧?

燕青輕撫秀麗的腦袋。——或者該說是在撫摸夢裡面那時候的自己。

「你想要成為州官嗎?」

……曾經想過。如同那沙沙作響翻動書本的聲音一般令人懷念的渴切想望。

那麼,現在呢?

「……也是這樣吧?」

深深地,吸了一口氣。

彷彿滯留在夢中一般的十年。之所以會那麼想,是因為覺得這並非自己緊握在手中的東西,而只是隱藏在心的某處。

雖然那曾經是借來的安心之所,但是那一開始卻並非僅僅是假象。

那是,只要伸出手,就能夠抓住的現實。……與她不同。

再想想吧,在他們回到戶部之前、在去與國王見面之前,一邊與這個少女一起工作時,一邊來確認自己的真心好了。

「——你還會再回來的吧?」

對於這句話,自己總算可以不再逃避,終於找到了可以確切回答的答案了。

就如同在那個少女直視前方的眼中可以清楚發現的事情一樣。

「我,也是這麼想的。」

對於那脫口而出的話語,不禁想著「啊?」。

(……莫非、自己已經回答了?)

也好啦!因為小姐做的飯很好吃,所以暫時就再留下來一陣吧!

只要再一陣也好,暫時就留在這裡吧!

——數天之後,燕青悄悄地造訪了邵可的房間。

「那個——邵可大人。」

「哦哦,是燕青呢!有何貴幹?」

「……呃,雖然我知道我不是那塊料,但是,我想借些書來看看,不知道是否可以?」

邵可並未感到吃驚。只是溫和地笑著,馬上從各處堆積的書堆里挑選了幾本書。

「當然,只要你喜歡,隨便拿哪本都成。雖然你很合適拿著棍棒,但是你跟書本也很相襯哦!好了,給你。」

從邵可那裡拿到的書是自己十分不擅長的詩集。

(……為什麼他會知道啊……?)

燕青扭過腦袋,一邊十分感激地收下書本走出庭院。在涼爽的月光下漫步,然後坐到了秀麗的窗子下面。

「……這裡不對。可以嗎?——」

可以聽見那時李侍郎的聲音。今天是四天一度的授課之日。

自己也可以每四天休息一下不去抓賊吧?

翻了很久詩集,卻發現好多不明白的地方,所以不由得想要逃避這現實。

「嗯,不管怎麼說,果然還是當個武官來得好嘛……」

「……你在說些什麼啊?真是奇怪的組合,比給豬以珍珠還要奇怪的組合!」

「這話真是失禮啊!正好,喂,靜蘭,若是有空的話你教我念書吧。」'

「空閑?即使再有空我也不要教你念書!」

「那你來這裡幹嗎?我可沒空,所以才不要跟你多嘮叨呢!啊,你若是不懂的話就該說嘛,我不會對別人說的!」

「給我等等!你這個米蟲!你說誰是白痴啊?」

對於殺氣騰騰的靜蘭,燕青可是深切讚賞。……真好哪,居然成了那麼個感情豐富的傢伙。會生氣那可是有精神的證據嘛!

「給我!……這是什麼嘛!這樣的東西就算是五歲的小孩都看得懂好不好?」

「你在說什麼啊!你看我就不懂噢,即使是二十六歲也不懂啦,真的假的啊?」

「你只是個真真正正的大傻瓜!你到底哪裡不明白了?」

嘴巴壞也是精力十足的證據,特別是靜蘭。

抬頭看往群星開始熠熠閃爍的星空。

偶然倒在這個府邸門口,然後在這家人家裡度過的短暫的夏天,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可能會被回想起來。

那、被當作與命運邂逅的瞬間。

……不知為何,總覺得、那就在不怎麼遙遠的未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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